谨慎再谨慎。
只是到如今,对他,总还是狠不下心来。
许成瑜抬手,捂在胸口,匆匆瞥过去一眼。
她看得清自己的心吗?
两世为人,从没有真正爱过。
许成瑜清楚的。
她会不会看不清自己的真心——这话,离开京城之前,萧闵行问过她。
她没有答案。
萧闵行见她捂着胸口,鬓边隐有一层薄薄汗珠。
十一月的天气,杜若酒楼的雅间里地龙烧着,却总不至于热出汗来。
他以为她身体不适,眼底染上些紧张:“不舒服?”
许成瑜摇头:“我眼下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,赔付银子我们家不是赔付不起,可口碑毁了,便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弥补回来。
生意做到如今这份儿上,没人愿意自毁口碑和信誉,所以你说的事,我回家会同我父兄商量,至于他们怎么决定,我管不了。”
萧闵行唇角上扬,想去揉她头顶,手递出去,见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那只手,就在半空中僵了下,到底没落下去。
他讪讪的收回手:“无妨,你只管告诉他们便是了。”
横竖许松山父子两个对他也不排斥。
打从好早之前,在尚未回京之前,萧闵行就很清楚,许家父子俩,隐隐也是知道他对阿瑜的心思的,但他们的态度和许砚明截然不同。
他并不是要乘人之危,许松山父子也不敢那样想他,许家这个忙,帮他是一定帮了。
“你们家如今走海上贸易,都是走官船吗?”
许成瑜嗯了声:“孙掌柜小心眼,我父亲也记恨之前的事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只是一直没有很好的机会给我出气,孙家眼下又炙手可热。
自从海上贸易正式开放后,孙掌柜甚至成了知府大人的座上贵宾,从前孙家不显山不露水,但如今扬州城中却没人轻易愿意得罪他家。
我父兄宁可多花银子,少赚一笔,也不想跟孙家谈生意。”
萧闵行抿唇。
按照月份来算,海上贸易才开了有两三个月而已,孙家在扬州城中地位水涨船高,的确是够快的,也足可见海上贸易开放之后,这里头的赚头实在不小。
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,人之常情。
不过如今入了冬,十一月还好,初雪未落,天虽然渐次冷了,但也没到严寒时。
等到转入腊月,海上虽然并不会结冰,船只可以正常行驶,但是大风大雾天气多,环境恶劣,行船比别的时候更危险,是以以往朝廷在开放海上贸易的时候,到了寒冬腊月,也会严格控制船只出行。
到了那个时候,海面上能看到的私人造船厂的船只就寥寥无几,能够出港口的,十之八九都是官船。
“知道孙家的绣坊是怎么起火的吗?”
许成瑜摇了摇头:“官府给的说法就是意外,但到底是不是意外,我不知道,我父兄也不知道,或许,只有孙家人自己清楚吧。”
她话音略顿了顿,侧目去看时,果然见萧闵行眉心蹙拢。
她心头微坠:“知府衙门一向是这样的,你是高高在上的小公爷,人人都敬着你,我们这些人家,在扬州城虽也是有头有脸,平日里有什么事,知府衙门也维护着,可要是有了争执矛盾,衙门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当个和事老,能糊弄过去的,就绝不会摆到明面儿上来说。”
许成瑜说起这些,倒淡然得很,竟没有分毫恨意。
也许是经历过生死,真的把很多都看淡了,心境不同,看待这些,自然不同。
在其位谋其政,官府和他们,总不是一条心,平日里客客气气,可真要伤筋动骨,怎么肯呢?
许成瑜深吸口气:“所以你也不必替我们家出什么头,我反倒觉得,处于风口浪尖,未必是什么好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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