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你慕爷爷没了。”
“什么没了?”
“没了就以后都见不到了。”
以后都见不到了,这句话对还活着的人而言。至于亡者,黄泉碧落去了处,其实不得而知的。
有人念着也好,无人想着也罢。世间的情缘爱恨,红尘万丈终究已和他再无勾连。
活在世间的亲人,再锥心锥肺,伤心欲绝也无济于事,万丈红尘里找不着这个人了。
到了半夏十三岁的候。母亲又没了。
年幼的她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惨白医院里,刻骨铭心地历经了少年失恃之痛。终于知道了这人世间的缘分,不论母女亲情,情侣爱人,都并非永恒不灭之物。
无论自己心中看得多么重,多么珍贵的关系,都有可能如那春梦秋云,聚散只在瞬息之间。
自己唯一能做的,握紧眼前眼下每一寸无价的光阴。
七天,眼睁睁看着钟摆一分一秒地向前。
但半夏从不去想七天之后的事,七天之后,自己会怎么,如难过她不愿提前会。
此刻只想握住小莲的手,陪他在万丈悬崖的边缘。
脚下已万丈深渊了,两个人相拥着彼此,闭上双目,去尝那镰刀下的一点蜜糖。
镰刀落下之后满目疮痍的世界,她愿意独自承受。
半夏抱着小莲,冲老人的照片默默鞠了三个躬,踏着那冥冥淼淼安魂曲的旋律,向属于自己的归路。
杜婆婆的老宅子,路头桌上坐着负责登记的人殡葬公司雇佣来的。
仙去的老人家年纪大了,亲友离散大半,孩子在国也不太尽心。吊丧的客人来得不多。这一次的工看来很轻松,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。
就在这候,一只欺霜赛雪的手伸了过来,在留名册上签上了一个名字。
等他抬头来,就看见那位肌肤苍白的俊美青年,携风带雪似地穿过满院花枝进去了。
“诶,婆婆认识的人里,居然有这样贵气的男孩子哦。”
“哪家的晚辈吗?生得真漂亮。”
“要不要去问一下,都不认得人。这个院子都还一次来呢。”
负责守夜的亲友低声说话来。
“话说太姑婆的家里也没有其他人了吧,孩子都在国,这栋屋子,以后也没人住了。”
“说都已经在着手准备委托出售了,中介公司的人下午都急吼吼地来过了。”
“这样急的么?”
“人都了,留着个空屋子有什么用。这么大的房子,在榕城值不少钱呢?”
“好像要院子里这乱七八糟的花花草草都铲了,重新装修成欧式风格的庭院,再卖个好价钱。”
“真好运气,有这么一大笔遗产可以拿呢。”
站在灵堂前的凌冬,在这零零碎碎的话语中,伸手接了黄纸,烧化在火盆里。
“乱七八糟的花花草草都铲了。”
“喜丧,九十岁了,算一件喜事吧。”
凌冬捻着黄纸的手指松开,看着它们掉在火盆中,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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