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花般洋洋洒洒落下来的白毛,心想:这恶毒的女人肯定是想把我撸秃。
有什么比秃头更可怕的事呢?
以前拜访妖精前辈——一只老得毛发掉了大半,在寒风中不停打颤的老虎妖,就听它颇为惆怅地念过一首诗——“年少不知毛珍贵,老来过冬空流泪。”
竹鼠妖心里苦,竹鼠妖不敢说话。
怀柏本以为带回小徒弟是件很容易的事,但进入幻境后,她竟怔住了。
五六岁的孩子,只比她膝盖高出一点,这样小的年纪,就已经学会同野狗抢食,已经知道躲在人家阶前,说尽好话软语,讨一口残羹冷炙。
“吉祥如意、万事大吉……”小孩拱着手,不停地讲自己从花娘那听来的吉祥话。
而她面前的女人只是一脚把她踢开,将手里的剩菜倒在臭水沟中,还不忘刻薄地讽刺几句:“呸、晦气!倒掉也不给你这杂种吃。”
怀柏忍住心底生出的滔天怒意,弯腰想抱小孩起来,可手却从她身体穿过。
于是才恍然到,原来这不过是个幻境。
怀柏默默跟在小孩身后,看尽了她所有的煎熬痛楚。
她生在现代社会,一直觉得小孩子,尤其是娇滴滴的小女孩,本是该好好惯着,是要被人小心捧在手中的珍宝。
可眼前的孩子,却总是被践踏、被欺侮。怀柏心中一阵抽痛,似看见珍珠当成鱼目,美玉染上污泥,气恨世人有眼无珠、心思歹毒,又忍不住涌出怜惜。
这孩子不是纸上虚无的角色,而是她眼前活生生的人。
幻境之中有时序变化。
眨眼间,便到了刺骨隆冬。
怀柏搂着竹鼠慢慢跟在小孩身后。不知她在这雪花飘飘的冬日为何要走出牛棚。
小佩玉走到村口池塘。塘面已经结厚厚一层冰,上面还覆着一层薄雪。小孩哆嗦着身子,慢慢脱掉身上单薄的衣物,卧在冰面上。
怀柏心道:糟!这是要卧冰求鲤吗?
她又是心疼又是生气,这是饿疯了吗?居然相信卧冰求鲤这样的鬼话?封建迷信真是害死人。
小孩唇冻得青紫,不停地颤动着,似乎在说什么话。
怀柏心中好奇,弯腰侧耳,听她不断喃喃——“老天爷,神仙爷爷,您发发好心吧。娘亲发烧了,她想喝口鱼汤。”
怀柏心头忽软,不觉又是一行清泪落下。
她知佩玉童年并不幸福,却不知她受过这么多苦;她知佩玉心地纯良,却不知她能善良至此。
眼前的孩子身体渐僵,气息微弱,而身下寒冰未化一寸。
怀柏急得直转圈,忽然好似被什么牵引,魂魄茫茫飞起,再回神时,自己竟能行动如常。
她忙抱住小孩,为她捂热手足,又变出碗热气腾腾的鱼汤,亲口哺给她喝。
佩玉在昏茫中睁开眼,轻声问了句:“你是神仙姐姐吗?”
怀柏心尖微颤,鼻尖酸涩,低头看去时,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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