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段时间的苦等。
严文征干脆拎拎裤管,在春蕊对面坐下了。
一如往常,他手里捧着自己磨好的咖啡。
墨镜挡着视线,春蕊无所顾忌地盯着瞧了片刻,怪不好意思地问:“严老师,还有多的吗?”
“没了。”严文征摇摇杯子里还剩个底的液体,道:“你不早说。”
春蕊强词夺理:“是您没想起我。”
严文征挑眉,递给她一个“我该你”的眼神。
春蕊识趣儿,撇开脸,不再与他正面起“冲突”。
走廊到处挤着人,摄制组最辛苦,又是搬又是扛着大物件的机器,组员累的气喘吁吁。
再稍远一点,“看病”的群演挤在一块测视力,那片的墙上贴着一张视力测试表。
春蕊突然想起什么,又扭回头,问:“严老师,你是不是近视啊?”
严文征淡淡地“嗯”一声。
“多少度?”
“200多。”
春蕊疑惑:“那平时怎么不见你戴眼镜?除去开机宴那天。”
“不习惯。”严文征说:“戴久了会头晕。”
“为什么会这样?”春蕊俨然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。
严文征不可控地觉知,她管的真宽,本想怼一句,但念在她一片好心,按捺着脾气解释:“我是拍戏伤到眼角膜,导致的视力下降。”
“哦。”春蕊想他真是敬业又拼命,但好在,付出和汇报成正比。演员这个圈子里默默奉献,却怎么都没法发光的人,遍地一片。
春蕊托腮,短暂发散思维,又将话题绕回来:“那你看不清怎么办?”
严文征说:“总体影响不大。”
春蕊不信,突然一个哈腰,往前抻直腰背,凑得离他近点儿,好奇地问:“严老师,我现在在你眼里,是不是三个鼻子六只眼儿?”
哪儿跟哪儿,形容得太夸张了。严文征没好气道:“是,就是一只怪物。”
春蕊:“……”
憋屈半响,她愤愤抱怨一句:“没眼光。”
没一会儿,小婵拎着两杯热美式折回,呼噜呼噜让春蕊灌下去,为了更快的消肿,她拉她爬楼梯。
小婵洗脑般给她打气:“运动!运动是解决问题的根源。”
春蕊累的哧哧喘气,没多余的精气神儿反抗,只剩脑门顶了四个字——“无妄之灾”。
一番折腾,开拍前,虽还有些微肿,但好歹不影响美观了。
这段戏整体难度不大。
春蕊只需一言不发地跟在严文征身后,看他挂号、缴费、等待医生问诊。
几个小时的间隙里,他们不停地走位,等镜头。再一晃神,已是傍晚时分。
拍摄结束后,春蕊靠着墙,翻看着“她”的病历本,本子上潦草地写着她的诊断证明。
“你说。”春蕊心里生出一丝怅然,向严文征求证,“如果没有李庭辉的话,梁竹云这辈子还有机会听清楚声音吗?”
“没有了。”严文征回答得十分肯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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