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老爷了,县里乡绅们赠的贺仪也有好几百两,怎么能花儿子搏命挣来的钱?
再说从来只有儿子出远门,父母给盘缠的,哪有老父亲出远门,儿子奉上一大堆盘缠的?
这像话么?
然而慕容复却道:
“此去京师,路途遥远,一路不知会有多少开销。去了京师,还要先在京师住上几月,等待会试。这期间,少不了参加各种文会,结交同年举人。若是考上了进士,还得留在京中观政学习至少半年……儿听说,京师物价腾贵,还是多带些盘缠比较安心。
“儿还听说,如今严阁老的儿子严世蕃权势熏天,官员任职、升迁、转任都得给他送礼,要不然就补不了好缺……万一父亲高中进士,将来任官,总是需要打点的。”
慕容泉皱眉道:
“为父身为读书人,自当凭才学搏出身,岂能贿赂权臣,使银买官?”
慕容复笑了笑:
“严阁老一门权倾朝野,深得圣眷,满朝读书人尽皆如此,父亲又何必行高于人,平白招惹敌意?纵然不肯同流合污,至少面子上需得维持一二。”
慕容泉沉默半晌,勉强点头,又眼神古怪地看着慕容复:
“复儿,你最近……”
他本想说,你最近是不是开窍了,怎么说话如此有条有理,头头是道,竟能跟你老父亲讲道理了?
不过又怕伤到儿子,毕竟这么说,就等于说儿子从前是个呆子,于是慕容泉忍下此问,只道:“万一春闱高中,其他同年怎么做,我学他们就是。”
十月初。
慕容泉再次离家,先至杭州府城,与同省举子们汇合,之后一起进京赶考。
次年三月初。
慕容复“截天鼎”忽然震动,瞬间爆增千道灰色本源。
慕容复若有所思地看向北面,知道这是老爹会试高中,晋升“贡士”了。
只要中了贡士,那么一个多月后的“殿试”,至少也能挣个三甲“同进士出身”。
若有幸位列二甲,便是正牌子“进士出身”。
至于状元、榜眼、探花这一甲的“进士及第”不敢想,那是每三年,全国仅有三位的超级学霸们的争霸舞台,慕容泉论才学,还没到这境界。
总之,老爹这一把,晋位“进士老爷”基本上已经稳了。
而慕容复曾听老爹说过,乐清县上一位进士,还是十多年前,嘉靖二十三年那一科,二甲第九十一名的吴朝凤。
有明一朝,直至如今,算上那位已经做到了福建布政司参议的吴朝凤老前辈,整个乐清县出过的进士,也不过只有十七人而已。
老爹是继吴朝凤之后,十五年来,乐清县新出的第一位进士。
亦是乐清县有明以来,第十八位进士。
但慕容泉本不该有此际遇。
倘若慕容复没有托生降世,陈道珺将死于难产,一尸两命。
亲眷尽逝,孤家寡人的慕容泉,很有可能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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