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调养身子?”
“是。”
“二娘——”吴氏出声打断,被欧阳芾压下,她按着吴氏的手,继续问。
“等孩子大些,是否该送他上学堂?”
“是。”
“若是女孩,逢原想不想教她琴棋书画?”
“想。”王令平静道。
“若是男孩,想不想让他读万卷书,请最好的先生教他?”
“想。”
“那逢原认为,是否该让妻儿住在更优渥的环境里,这一切才可能实现?”
欧阳芾感到握住她的手紧了紧,她偏头冲吴氏一笑,示意她放松。
王令闭了闭目,难堪道:“二娘之意,逢原懂得。”
欧阳芾道:“逢原不知,常州不缺寒门子弟,缺的是学官,不缺良材,缺的是匠人,我听夫君言,逢原自幼孤苦,最知饥寒、恤穷饿,当了解寒门子弟无书可读,无先生以从学的苦处。”
“州县官学,多的是不知饥寒、浑浑度日的乡绅子弟。”王令惨然笑道。
“那逢原当去改变他们。”欧阳芾起身道,“逢原可知范仲淹?”
“范文正公之名,响彻天下,如雷贯耳。”王令道。
“范文正公一生在朝为官,可曾因奸邪而损其清,因不得志而改其节?”
“......未曾。”
“那便是了,”欧阳芾笑道,“逢原也一样。”
王令骤然惊诧,唇颤了颤,说不出话来。欧阳芾知他身世,猜他必较常人对世态炎凉更为敏感,于是宽慰道:“夫君相信你,我也相信你,但这世上最相信你之人当为涵枝。”
王令看了眼吴氏,后者将眼帘默默垂下。
“宁鸣而死,不默而生,有一分热,发一分光,”欧阳芾把脑中词汇皆搬出来,“逢原做了县学的学官,世上便多了一位好学官,不是么?”
王令疏疏笑了:“二娘的夸赞分量太重,令承担不起。”
欧阳芾眼珠转动,道:“那不夸了,总之常州是你内子的表兄、你的介甫前辈在做知州,你嫌活脏不愿去,便是嫌你的介甫前辈治州不善,嫌他知州做得不好。”
这番胡搅蛮缠倒把王令与吴氏皆逗笑了。“二娘能言善道,非令所能及也,”王令朝她深作一揖,道,“二娘与介甫先生劝我至此,我岂敢再有不从,这学官,我接下便是。”
次日送客,王令携吴氏立于道途,与王安石一行挥袖作别,王安石将学官的委任书予了王令,对方承诺待清拾好行李便赶赴常州武进。
“你如何劝得他同意?”上路后,王安石问欧阳芾道。
“我只将你曾经对我言过的话再同他言一遍罢了。”欧阳芾神秘兮兮道,随后又自夸,“我还赠了涵枝一只银钗,算作迟来的成婚礼物。”
“何处来的银钗?”王安石问,他未曾见过她准备礼物。
“妆奁里的。”欧阳芾答得自然。
王安石闻言却蹙了眉,微微思索道:“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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